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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谓伊人在水一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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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所谓伊人, 在水一方出自《蒹葭》这首诗,选自《诗经•国风•秦风》,大约来源于2500年以前产生在秦地的一首民歌。小编这里为大家带来所谓伊人, 在水一方的出处和意思,希望大家喜欢。

  《蒹葭》

  作者:佚名【先秦】

  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

  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,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

  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
  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

  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。

  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。

  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

  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。

  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。

  所谓伊人, 在水一方原文注释:

  ①本诗选自《诗经·秦风》。秦风,秦地(在今陕西中部和甘肃东部一带)民歌。蒹葭(jiān jiā):芦荻,芦苇。

  ②苍苍:深青色,此译为茂盛的样子。下文“萋萋”“采采”义同。

  ③白露为霜:晶莹的露水凝结成了霜。为,凝结成。

  ④所谓:所说、所念,这里指所怀念的。伊人:那个人或这个人,指诗人所思念追寻的人。意中人。

  ⑤在水一方:在水的另一边。一方,那一边,即水的彼岸。方,边。

  ⑥溯洄(sù huí):逆流而上。洄:曲折盘旋的水道。从之:追寻他。沿着弯曲的河边道路到上游去找伊人。从:跟随、追赶,这里指追求、寻找。之:这里指伊人。道阻:道路上障碍多,很难走。阻,险阻,道路难走。   ⑦溯游从之:顺流而下寻找她。溯游,顺流而下。“游”通“流”,指直流的水道。

  ⑧宛在水中央:(那个人)仿佛在河的中间。意思是相距不远却无法到达。宛,仿佛,好像,。

  ⑨萋萋,茂盛的样子。与下文“采采”义同。

  ⑩晞(xī):晒干。

  ⑾湄(méi):岸边,水与草交接之处。

  ⑿跻(jī):登,升高,意思是地势越来越高,行走费力。

  ⒀坻(chí):水中的小洲、高地、小岛。

  ⒁未已:未止,还没有完,指露水尚未被阳光蒸发完毕。已:完毕。

  ⒂涘(sì):水边。

  ⒃右:迂回曲折,意思是道路弯曲。

  ⒄沚(zhǐ):水中的小块陆地

  所谓伊人, 在水一方原文翻译:

  河畔芦苇碧色苍苍,深秋白露凝结成霜。

  我那日思夜想的人,就在河水对岸一方。

 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,道路险阻而又漫长。

  顺流而下寻寻觅觅,仿佛就在水的中央。

  河畔芦苇一片茂盛,清晨露水尚未晒干。

  我那魂牵梦绕的人,就在河水对岸一边。

 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,道路坎坷艰险难攀。

  顺流而下寻寻觅觅,仿佛就在沙洲中间。

  河畔芦苇更为繁茂,清晨白露依然逗留。

  我那苦苦追求的人,就在河水对岸一头。

 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,道路险阻迂回难走。

  顺流而下寻寻觅觅,仿佛就在水中沙洲。

  所谓伊人, 在水一方原文鉴赏:

  东周时的秦地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陕西大部及甘肃东部。其地“迫近戎狄”,这样的环境迫使秦人“修习战备,高尚气力”(《汉书·地理志》),而他们的情感也是激昂粗豪的。保存在《秦风》里的十首诗也多写征战猎伐、痛悼讽劝一类的事,似《蒹葭》、《晨风》这种凄婉缠绵的情致却更像郑卫之音的风格。

  诗中“白露为霜”给读者传达出节序已是深秋了,而天才破晓,因为芦苇叶片上还存留着夜间露水凝成的霜花。就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凌晨,诗人来到河边,为的是追寻那思慕的人儿,而出现在眼前的是弥望的茫茫芦苇丛,呈出冷寂与落寞,诗人所苦苦期盼的人儿在哪里呢?只知道在河水的另外一边。但这是一个确定性的存在吗?从下文看,并非如此。是诗人根本就不明伊人的居处,还是伊人像“东游江北岸,夕宿潇湘沚”的“南国佳人”(曹植《杂诗七首》之四)一样迁徙无定,也无从知晓。这种也许是毫无希望但却充满诱惑的追寻在诗人脚下和笔下展开。把“溯洄”、“溯游”理解成逆流而上和顺流而下或者沿着弯曲的水道和沿着直流的水道,都不会影响到对诗意的理解。在白居易《长恨歌)中,杨贵妃消殒马嵬坡后,玄宗孤灯独守,寒衾难眠,通过道士鸿都客“上穷碧落下黄泉”的寻找,仍是“两处茫茫皆不见”,但终究在“虚无缥缈”的海外仙山上找到了已成仙的杨贵妃,相约重逢于七夕。而《蒹葭》中,诗人一番艰劳的上下追寻后,伊人仿佛在河水中央,周围流淌着波光,依旧无法接近。《周南·汉广》中诗人也因为汉水太宽无法横渡而不能求得“游女”,陈启源说:“夫说(悦)之必求之,然惟可见而不可求,则慕说益至。”(《毛诗稽古编·附录》)“可见而不可求”,可望而不可即,加深着渴慕的程度。诗中“宛”字表明伊人的身影是隐约缥缈的,或许根本上就是诗人痴迷心境下生出的幻觉。以下两章只是对首章文字略加改动而成,这种仅对文字略加改动的重章叠唱是《诗经》中常用的手法。具体到此诗,这种改动都是在韵脚上——首章“苍、霜、方、长、央”属阳部韵,次章“凄、唏、湄、跻、坻”属脂微合韵,三章“采、已、涣、右、浊”属之部韵——如此而形成各章内部韵律协和而各章之间韵律参差的效果,给人的感觉是:变化之中又包涵了稳定。同时,这种改动也造成了语义的往复推进。如“白露为霜”、“白露未晞”、“白露未已”——夜间的露水凝成霜花,霜花因气温升高而融为露水,露水在阳光照射下蒸发——表明了时间的延续。

  此诗曾被认为是用来讥刺秦襄公不能用周礼来巩固他的国家(《毛诗序》、郑笺),或惋惜招引隐居的贤士而不可得(姚际恒《诗经通论》、方玉润《诗经原始》)。但跟《诗经》中多数诗内容往往比较具体实在不同,此诗并没有具体的事件与场景,甚至连“伊人”的性别都难以确指。上述两种理解也许当初是有根据的,但这些根据或者没有留存下来,或者不足以服人,因而他们的结论也就让人怀疑了。《诗经》的历代注家往往是求之愈深,却得到失之愈远的相反结果。况且“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”(见英国哲学家、历史学家科林伍德《历史观念》),对文本的阐释也具有当代性。现代大多数学者都把它看作是一首爱情诗,先以苍苍的蒹葭起兴,再写男子追求意中人,所追的人在何方?在茂密的蒹葭丛里,似见非见,时隐时现。这首诗用反复重章来表现悬念迭起。“苍苍”、“萋萋”、“采采”近义;白露“未霜”“未晞”、“未已”,内容也差不多。总之,这首诗的重章整齐、浅显,读起来节奏明快、动听。

  诗意的空幻虚泛给阐释带来了麻烦,但也因而扩展了其内涵的包容空间。读者触及隐藏在描写对象后面的东西,就感到这首诗中的物象,不只是被诗人拿来单纯地歌咏,其中更蕴育着某些象征的意味。“在水一方”为企慕的象征,钱钟书《管锥编》已申说甚详。“溯洄”、“溯游”、“道阻且长”、“宛在水中央”也不过是反覆追寻与追寻的艰难和渺茫的象征。诗人上下求索,而伊人虽隐约可见却依然遥不可及。《西厢记》中莺莺在普救寺中因母亲的拘系而不能与张生结合,叹惜“隔花阴人远天涯近”,《蒹葭》中的诗人也是同样的感觉罢。

  诗人的追寻似乎就要成功了,但终究还是水月镜花。古希腊神话中有一则说坦塔罗斯王因自我吹嘘犯下罪过而遭受惩罚——忍受永远的焦渴和饥饿之苦。他站在大湖中,湖水深及他的下颔,湖岸长着果树,累累果实就悬在他的头顶。可是,当他口渴低头喝水时,湖水便退去;当他腹饥伸手摘果时,树枝便荡开,清泉佳果他始终可望而不可即。目标的切近反而使失败显得更为让人痛苦、惋惜,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失败是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的失败。

  探索人生深刻体验的作品总在后代得到不断的回应。“蒹葭之思”(省称“葭思”)、“蒹葭伊人”成为旧时书信中怀人的套语。曹植《洛神赋》、李商隐的《无题》诗也是《蒹葭》所表现的主题的回应。而当代台湾通俗小说家琼瑶的一部言情小说就叫做《在水一方》,同名电视剧的主题歌就是以此诗为本改写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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